五、不計任何的代價
何甚跟奇怪老者許願的事情,在這個寧靜的邊城小鎮裡並沒有傳開。
李兒依舊賣著難喝又珍貴的茶,而何甚將軍依舊是一邊低聲抱怨茶很難喝,卻還是一口喝下。
「怎麼了?一直朝著我笑?」李兒趁著客棧裡人少,悄悄的來到何甚面前,好奇的問著。
「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京城嗎?」何甚滿是笑意的說。
「嗯!怎麼了嗎?」李兒一時無法理解他想要說什麼。
「過一陣子,我一定可以帶你回去。」何甚滿是笑意的說。
「待在這裡不也很好?雖然我真的很想看看你說的大河川、熱鬧的街道,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啊!難道待在這裡不開心?」李兒坐在椅子上,手指繞著髮絲不解的問。
「但是,我真的很想、很想帶你去看看我以前居住的地方,那裡才是我的家。」
身為一個將軍,被外放到這麼邊境的小城駐守,對於他這般有滿懷夢想的青年來說,是個遺憾。
他總是急著想回去京城,光榮的、成就滿滿的…
「你每次都這麼說。」李兒翹著嘴說道,何甚這傢伙真的不怎麼想待這兒。
這樣的話題,多令人不討喜,李兒索性不聊偏過頭看著外頭,看著最近總是灰濛濛的天空。
「你不覺得最近的天氣很怪嗎?應該大太陽的,怎麼老覺得陰風陣陣呢?」李兒望著完全不透光的天,不解的問。
「這是因為有人做了交易,這是要兌換實現的前兆。」突然的,坐在他們倆身後的伏白出聲,他喝著茶目光銳利的看著何甚。
「是你。」何甚看著他,不禁皺眉,不就是那晚巧遇他去暗巷許願的人?
「將軍大人,趁現在還可以收回交易,你應該快去阻止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」伏白語帶警告的說,何甚則是聽得非常不悅。
「什麼交易啊?將軍,你做了什麼嗎?」李兒轉過頭好奇的追問何甚,只見何甚一臉嚴肅、微怒的瞪著伏白。
「這不關你的事!」何甚起身不打算多談,丟下喝茶的錢之後轉過身離去。
李兒錯愕的來不及追上,看著他難得動怒的離開客棧,接著她又好奇的看看離他不遠處的伏白。
這人最近每天都來喝茶呢!
「你認識將軍?」李兒從何甚那兒問不到答案,轉而看向這個陌生人,眼睛閃閃發光的,想探聽些什麼。
「見過幾次面,還談不上認識。」伏白淡淡的說道。
「你說的交易是什麼呢?將軍很怪呢!第一次看到他發脾氣。」李兒偷偷的靠近伏白,很小心的追問。
「這要看他自己願不願意說。」伏白語帶保留的看了李兒一眼,這件事他不能完全插手,瞭解天機不可洩漏的道理,人類自己造成的問題,他不能插手管。
「連你也不說?」李兒有些不開心的瞪著他。
伏白這時沈默的看了他好久,看著這女孩非常不悅的用目光盯著他不放,對峙許久之後,伏白投降的嘆了口氣。
不能插手幫忙,但是稍微指點個迷津總可以了吧?
「只能給你一個小提醒,跟將軍大人說一聲,明天一早開城門時,若有奇怪的人要進城,絕對不能讓他進城。」伏白說完,茶也喝完,起身準備離開。
「咦?就這些?」李兒錯愕的問。
「能說的就這麼多了!告辭。」很快的,他離開了客棧,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,他抬頭望了望有些遠的城門。
一座被風沙掩蓋的城門。
「我能幫你們的,就這麼多了。」他說完這句耐人尋味的話之後,就在當天離開了這座邊境小城,繼續著他的旅途。
對了!前幾日何甚所找的老者,來頭不小。
他並非妖怪,他只是一個受神所託專門考驗人心的天機老人,這會兒他考驗的就是這名年輕的將軍。
就在他離開邊境小城後,第三天下午,人正在往另一個小城上的驛站,打算挑一匹還不錯的馬匹作為代步的工具。
驛站裡,也有提供來往旅客喝茶的地方,等他挑好了馬,又繞回驛站裡要了一壺清茶喝,稍做歇息,隱約的聽見身旁的旅人們聊著他們在這些旅途上的所見所聞。
「聽說一夜之間,整個城都毀了!」
「真的太駭人了!聽說這沙暴是前日一早開始的,城門一開狂風帶著沙,就像龍捲風似的,將邊城的沙子通通吹了起來,吹了一天一夜,才一個轉眼這些沙居然將小城給覆蓋掉了!裡頭的居民聽說措手不及來不及逃生,我想這會兒這些居民都被沙子給活埋了。」
「聽說,這像是龍捲風的沙暴還會繼續往前走呢!就像有生命似的!真怕下一個犧牲的城鎮又會出現。」
這是人類無法抵擋的天災,可是聽在伏白耳裡卻有些惋惜。
果然那天提醒女孩的事情並未獲得重視,伏白想著想著,心頭越來越不踏實,起身丟下喝茶的錢,離開驛站拉起剛買來的馬匹,跨上了馬立刻往原來的路上奔去。
他得看看那座小城現在變得如何了。
花了一天一夜趕路的他,回到了邊境小城的城門前,看著眼前的狼籍,伏白不禁愕然。
那場沙暴似乎來的猛烈,城門幾乎被成堆的沙子給掩沒了,更別提城裡的景象。
覆蓋住城鎮的沙子有一層樓這麼高,慘烈的情況實在不忍心。
伏白下了馬,踩著鬆軟的沙堆,慢慢的走向城門,就像一個巨大的墳墓似的,沙堆從城門開始緩緩的往上堆起,當他踩上城門的那一刻,不禁倒抽一口氣。
來往的旅客們說,這小城裡的居民幾乎都被活埋,而且都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。
他站在城門的那一刻,聽到的是居民們的冤魂正無法理解、痛苦、疑惑的哀嚎著。
似乎在哭、在求救的在他耳邊繚繞,不曉得該何去何從的冤魂們,正在他的眼前飄盪。
「果然還是沒把我的忠告聽進去。」跨進城裡的伏白,繼續踩著鬆軟的沙堆前進,途中似乎還可以看見被沙堆掩蓋的軀體、拼命想往上爬求生的意志還殘存著。
沙堆裡還有著斑斑的血跡,濃濃的悲泣與血腥味讓伏白皺著眉。
等等,幫這群冤魂指引回歸的路吧!
站在街道中間的他,心頭這麼想著,就在這時他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狼狽至極、渾身是傷的的男人,他的手裡還抓著捲軸,兩眼無神的盯著他看,而他半個身軀幾乎深陷在沙堆裡,周圍滿滿的都是血跡。
伏白無法確定這男人是不是還活著,他緩緩的靠近男人,這時才曉得這男人就是何甚。
「我、沒想到,原來這就是代價——」何甚困難的抬起頭,看著他許久之後,才虛弱的開口,用著殘存的最後一口氣,努力的開口。
「我早就提醒過你,要是願望可以這麼輕易實現,那們人們又何必這麼辛苦的認真過活?」伏白低聲的說著,看著何甚,沒有多大的起伏。
「你到底是誰?幾天前的夜裡,李兒突然來找我,要我別開城門,她說是你告訴他這件事。」
「是,這是我最後能幫忙的事,你無法聽進去,我也愛莫能助。」
「當時我還與李兒激烈的爭執,第二天聽說就有一個打扮穿著極為豔麗的女子進城,沒人看過這樣的人進城過!」
「那是禍害,會因為強烈的貪婪吸引著他出現、屠殺。」伏白看了看四周,嘆了口氣。
是個很強大的禍害,不曉得現在這禍害在哪,是否會危害其他城鎮的人們。
「是因為我許下這個願望的關係嗎?李兒、賣包子的大叔、大嬸們通通來不及逃,他們、他們都被沙子給活埋了——」何甚說著,閉上眼那些痛苦的哀嚎聲還在他耳邊繚繞著。
「那禍害是我引進城,是我害死這城鎮的人!就為了這個不切實際的願望——」
何甚捏緊了手中的卷軸,氣憤的將它放開,攤開的卷軸有兩尺這麼長,上頭有著畫得仔細的京城街景,還有她夢想帶著李兒去看看的美麗河堤。
「那禍害還在,我感覺得到!這禍害會危急其他人嗎?」何甚滿是愧疚的問。
「會的,因為貪婪而引出來,他現在正在找可以繼續屠殺的地方,恐怕會有下一個城鎮毀滅。」
「請幫幫我……先生,請你幫幫我!別讓這禍害繼續肆虐,我求求你……」何甚抖著說道,一口氣突然接不上來,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大概活不久了。
伏白看著他沈默不語,畢竟這禍害、天災不是他能管的事情,要收服這禍害恐怕有困難。
「請你、幫幫我將這禍害鎖進這幅畫裡,也請你好好的安撫這群無辜的子民,他們正在哭泣、他們不曉得自己已經死去、求求你——」何甚連最後的氣力都沒有了,他還睜著眼,就這麼流逝了最後的生命力,渾身是血、狼狽的死去。
伏白拿起了被丟在地上的捲軸,看著上頭所繪製的圖,這一筆一畫非常精細,非常美的一幅畫。
「這幅畫,可是有生命的。」那熟悉的老者聲音,竄進伏白的耳裡。
「你是?」伏白抬頭一看,是一個矮小又不起眼的老人,瞇瞇笑的眼睛讓人猜不透心思。
「天機老人?」
「承蒙伏白大人記得我。」老者一個躬身,毫無惡意的笑著。
「今天滅城這件事,未免太慘烈了?」幾乎都成了死城,實在太殘忍了。
「伏白大人應該很清楚,有時候所謂的天機、未來是很殘忍的,這樣的考驗無非是對於何甚將軍的考驗,同時也是這個城鎮的子民的命運。」
「實在太殘忍了。」伏白握著手上的捲軸,不禁這麼說。
就是曉得這是天機,是個考驗他才無法插手管,否則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群人死去?
「伏白大人,殘忍也是天機必有的一環,這是老夫的工作,也請你包涵。」
「我曉得,倒是這禍害跟這群無辜的人們,該怎麼辦?」他看看四周,似乎還可以聽見人們的哀鳴。
「伏白大人,就照這個何甚所言,將他們安置在這幅畫裡吧!至少這畫裡還可以讓他們生存著。」天機老人低聲的這麼說道。
「也好,這也是我唯一能替他們做的事了。」伏白拿著捲軸起身,低聲的向著這些被活埋的人們說些話。
「這是我唯一能幫你們的事了!抱歉,明知禍害來襲,我卻無力阻止,真的深感抱歉。」他低著頭望著那些沙堆說道。
就在此時,他雙手攤開了捲軸,唸著難以理解的話語,就在這時藏在沙堆中一道又一道的慘綠光芒正一個一個竄進畫裡,而這些光芒就是這群無辜子民的冤魂。
安息吧!在這幅有著美好夢想,卻又敵不過殘酷現實的畫裡,好好的安息吧!
他看著一個、一個竄進畫裡的冤魂們,心頭這麼默唸著。
看著最後一抹慘綠光芒竄進畫裡之後,頓時,原本猶如鬼城一般的城鎮,顯得安靜無比、不再有痛苦的哀嚎、茫茫然不知何去何從的悲鳴。
伏白抬頭看了看已經死去的何甚,看著他睜著眼似乎不肯瞑目的模樣,這時他緩緩得靠近何甚,跟在後頭的天機老人也疑惑的跟著。
「伏白大人,您想做什麼?」天機老人看著伏白若有所思的模樣,總有些疑惑。
「我想把這人葬在這幅畫裡的河堤旁,也把那禍害收進這幅畫裡,就讓他來守著這禍害,行嗎?」伏白盯著何甚許久,他還可以感受到何甚的怨恨,還有禍害的位置。
這禍害,一時間是無法消失的,既然任務已經達成,就該把他收起來,免得繼續危害其他無辜的人們。
「可以是可以,畢竟這禍害是這位將軍的貪婪所引來,伏白大人若想收進畫裡,是可行的!只是,你讓這群人都鎖在這畫裡,未免太危險了?」
「放心,會想辦法將這禍害守住的,短時間之內這群枉死的人還沒地方待,暫時先讓他們住在這畫裡吧!」
「好,伏白大人怎麼打算都可以。」已經無關天機的事,這是伏白最後可以做的補償,至少讓他們可以在這美麗的畫裡好好的過活,面對無力更改的天機,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補償了。
伏白將這群冤魂收進畫裡之後,曾經親自進入畫中一次。
面對這群茫茫然的人們,他只是簡單的說,未來這是他們的住所,也忠告他們河堤別去,那兒危險,在這地方好好過生活就好。
人們一時間不認識他,只有李兒記得他這個人,李兒想起了唯一沒出現的何甚,她急急忙忙奔上前,抓住了伏白追問何甚的下落。
「他無法跟來。」
「那麼他去哪?他會回來嗎?會嗎?」李兒依舊又慌又亂的問。
「不曉得,我想他恐怕無法——」
「這兒就是他說的京城?他說要帶我來的,不可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,他沒跟上是不是?」李兒心底似乎知道些什麼,但是這一刻她卻刻意的逃避。
「他?」他永遠也不會來了。
這句話就這麼藏在伏白的心底,看著李兒幾乎失控的模樣,他也不忍心繼續闡述事實,看著李兒不斷的自我催眠、不斷的唸著何甚總有一天會回來。
何甚其實也在這幅畫裡,伏白就將他葬在這幅畫的某一角,用著他最後的遺憾來守護這群無辜的冤魂。
也因為如此,李兒刻意忽視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,從那天之後她總是想著要等何甚回來,然而這一等,也讓她等了好幾百年。
事情早在幾年前就可以解決的,只是李兒的執念,讓伏白無法下手。
總歸說來,他跟何甚還有這裡的居民們都太寵李兒了。
一夥人就這麼陪著她演了好幾百年的戲,事情是該解決了。
伏白站在被推倒的大樹旁,看著趴在地上緊抱著何甚軀體的李兒痛哭,看著原本在街道的居民們這時都圍聚的過來,悲戚的氛圍與那一夜滅城很像。
「李兒,你早就知道何甚已經不可能回來,他已經死了。你也知道你自己早就已經不是活人,這些早就知道的事實,你不能在逃避了。」
伏白看著淚流滿面的她,不禁嘆了口氣,執念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。
「是啊!李兒,我們該面對現實的,今天難得看到伏白大人來,我們就曉得有些事情會發生。」一名大嬸跟著出聲,而一群人跟著附和。
李兒這時止住了哭泣,失魂落魄的跪坐在何甚身旁,看著他緊閉雙眼的模樣,看著他幾乎毫無血色的臉龐,這是一個死去之人的容顏。
她曾經夢過這樣的畫面,只是不願意去承認罷了。
她已經不是活人,何甚也已經不存在這世界上了。
「李兒,你已經堅持好幾百年了——是該放手面對現實。」伏白又低聲的說著,算算時間,今天已經是清明,若是今天施法這群人應該可以順利升天,不需繼續困在這幅畫裡,每年這幅畫都得到他手上供養,另一個原因便是消除李兒的執念,讓他們可以順利升天。
一直以來他的手法都太溫和,大概是因為小剛無意間闖入,有了契機才會讓他徹底解決這件事。
李兒依舊跪坐著,不再流淚,神情漸漸的平靜,眼底雖然還是很悲傷。
「伏白大人,這地方跟將軍說過的京城一樣嗎?」李兒突然這麼問著。
「是啊!一模一樣,這裡是將軍記憶中的京城,我以前也去過,就是這模樣。」
「是嗎?那麼,將軍大人已經依約帶我來看京城了、好笨!居然這麼執著要帶我看京城裡的街景,你真的好笨、好笨——」李兒低下頭輕輕的吻著何甚已經發冷的嘴唇,露出苦笑、不斷的說何甚很笨。
何甚真的很笨,居然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實現要帶她去京城的願望。
悄悄的,李兒、何甚、還有那群陪著李兒的居民們,他們的軀體漸漸變得透明。
看來,李兒的執念已經解開,他們正準備升天。
大家的軀體漸漸變得透明,最後縮成了一小團的白色亮光,接著一股力量將這些光往上頭衝,一下子衝破了灰濛濛的天空,轉眼間已經看不到這些光芒,這個城鎮裡只剩下伏白一行人,變得極為寂靜。
「好了!我們也該回去了。」伏白鬆了口氣的說,然後繞到了倒塌的大樹旁。
「伏白,你想做什麼啊?」小剛看著他彎下身軀摘下結在大樹上的紅色果子。
「這是珍貴的百年山楂喔!一直吸取的何甚的靈氣,這山楂很珍貴,很好吃呢!」
「伏大人,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?」彩虹跟小剛偏過頭完全猜不到他想做什麼。
「帶個幾顆回去吧!不然在外頭等著我們的伏黑會憎恨我們喔!」伏白笑著,他隱約可以猜到伏黑就在外頭,而且帶著一抹神秘的笑容盯著這幅畫看。
這山楂,可是有延年益壽的功效,若是不帶,恐怕會被這個伏黑撕掉畫一輩子也出不去。
伏白笑著,又摘下了好幾顆山楂,準備返回原來的世界。
「你們玩得快樂嗎?」猶如主人似的伏黑,坐在客廳裡一邊喝茶,轉頭看著他們露出微笑。
「你在這裡等多久了?」伏白早就知道,在他進入畫裡之後,伏黑就一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,似乎只要徹耳仔細聽,就可以聽見伏黑的輕笑。
「還好,喝了一壺茶,吃了點餅乾。」
伏白靠近他之後,順手將手上的幾顆山楂丟給伏黑,自己則是口渴的拿起伏黑泡好的茶猛灌。
還是伏黑泡的茶好喝,李兒泡茶的技巧真的很差,不過——以後永遠也喝不到了。
這個難喝又令人懷念的味道。
「這是這趟旅行的土產嗎?」伏黑理所當然的收起這幾個鮮紅的果子,小心翼翼的拿著。
「好好珍惜,百年山楂,只有這些了!以後就吃不到了。」伏白喝完茶之後,緩緩說著。
而小剛跟彩虹還站在伏白的檀木桌旁,拿著那幅卷軸仔細的看著裡頭。
「這裡頭真的一個人都不剩了。」小剛看著空蕩蕩的街道,看著被伏白推倒的大樹,還有橋墩上依舊停留在原地的黑色濃霧。
「伏白,,這個怪東西你要怎麼處理啊?」小剛疑惑的指了指那團黑霧,大家都不在,只有她一個人留在原地怪孤單一把的。
「彩虹,去浴室裡拿漂白水過來。」伏白站在小剛身邊,拿走了卷軸,狀似輕鬆的看著那團黑霧。
「伏白大人,我拿來了。」彩虹一臉疑惑的將漂白水交給伏白,完全無法理解他要漂白水做什麼。
「過了這麼多年,事情好解決許多了。」伏白神秘的笑了笑,扭開了漂白水直接往那團黑霧的地方倒。
一瞬間,刺鼻的味道瀰漫在客廳裡,本來有著濃濃黑霧的地方,漸漸的像被畫開似的漸漸消失,消失前的那團黑霧還在奮力掙扎似的,扭動、哀嚎了好久,才完全消失。
這幅畫徹底的變得乾淨無比。
「為什麼用漂白水就可以了啊?」小剛完全不能理解,這個害死了一個城鎮的人,居然就這麼簡單的被漂白水給消滅了?
「比起這個幾百年前的小沙暴,現代人製造出來的化學產品才恐怖,只要一滴就會要你的命啦!」伏白戳戳小剛的額頭說道。
而事情,總算也告了一個段落,他微笑著收起捲軸,突然覺得這卷軸變輕了許多。
等天機老人領回這捲軸之後,大概會大吃一驚吧!
「吶、吶,你老是說京城京城的,京城有什麼呢?」
「那邊啊!那邊有繁華的街道、有美麗的大城門、令人目不暇給的新鮮事物,還有這個小城所沒有的美麗河堤。」
「還有呢?」
「還有一種叫做糖葫蘆的東西,那是用很甜的山楂淋上熬好的糖漿,等放涼了之後,咬下這麼一口,真的回味無窮!」
「聽起來好好吃。」
「總有一天,我會帶你回去,然後好好的嚐上好幾串!」
「總有一天——」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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◆糖葫蘆結束,下篇開始新章節,要講彩虹跟伏白認識的過程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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